第3章 Chapter 3

他的嘴角缓缓咧开，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，为什么，这些人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，他只是个不到二十的……年轻人。

这只是他的猜想，猜想在未得到验证之前都只是凭空想象，许京刚想继续躺着，就听到门口窸窸窣窣地交谈声，紧接着，敲门声响起。

许京一愣，将枕套里的东西收好，一时恍惚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人找他，他掀掀眼皮，说道：“进。”

四个脸生的医护畏畏缩缩地探进头来，领头的是这家疯人院的护士长，见到许京的时候她紧拧的眉头似有舒展，在一众行为怪异举止邋遢的病患中，这个老实干净的年轻人显然是一股清流，所以她才会把新人带过来熟悉环境。

护士长扫了许京一眼，轻声道：“这几个是院里新来的医护，我想带他们参观参观环境。”

院长特意交代过对待这个危险指数未知的年轻人不能太过心急，他现在还不信任任何人。

果然，许京的眼神立马变得深邃起来，虚拷在床边的手抓紧床单，他的声音沙哑，尾音有点沉，却只是简单地回答道：“好的。”

许是他探寻的眼神太过明显，四人之中的一个女生后退两步，显然被房间内的低气压吓到了。

护士长见状，没好气地冷哼一声，皱眉道：“小京，你不冷吗，冷气开这么低？”

许京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房间内的冷气不知何时被打开了，他没有动，任凭护士长将温度调高，对她说道：“可能是医护开的，我没有动过。”

护士长点了点头，回头对四处打量的四人说：“不要以为这是一份轻松的工作，不是每个病患都像小京一样好说话的。”

后退的女生戴着厚厚的眼镜，听到这话颤巍巍举起手发问：“那我们平时需要做些什么呢？”

趁护士长给几人细致说明病房里仪器的使用和日常需要做的事，许京又仔细打量起几人的装束，他注意到戴眼镜的女生一直若有若无地举着胳膊上的手表，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到她在偷拍。

从前也有人摸进来偷拍这里的一切，但不幸被护士长发现了，那之后许京就没见过那个人，听说是被身穿军装的人带走了。

胆子真大。

许京眯眼，满不在乎地准备挪开视线，四人之中有个皮肤很白的男人忽然转头看向他，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，只一瞬间，许京就挪开了视线，丝毫不在乎对方打量的目光。

没想到男人主动开口了，他犹豫了半晌，打断护士长的讲述问道：“你就是许京？”

交谈声戛然而止。

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重回到自己身上，许京回过神来，还没等他回应，满脸堆笑的护士长便谄媚道：“是，他就是许京。”

男人点头，目光从许京身上生硬地拔开，淡淡地瞥了护士长一眼，说道：“我父亲提到过他，是个很优秀的人。”

护士长附和几句，立刻介绍了别的东西给几人分散注意力，她心里冷笑，从前再怎么优秀，现在还不是被关在疯人院里出不去。

她鄙夷的目光一闪而过，却还是被许京敏锐地捕捉到了，他本人原本是对这些外界的评价微词不介意的，男人的话才是吸引他注意力的关键，怎么，这个人好像知道自己以前的事？

他正盯着几人疑惑，目光一转就看到戴眼镜的女生与男人暗中交换视线，而后两人一齐转头看向许京，那模样好像在说：嘿，老兄，我们有一个很棒的计划，你要不要加入！

很遗憾，许京翻了个白眼，没有理会这几个行为古怪的男男女女，男人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，只是低声跟护士长交代了几句话，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就摇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，房间里有摄像头，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做不了，院长可一直盯着许京呢。

滑稽，幼稚，不会撒谎。

这是许京对这个组合的直观感受，他特地将愚蠢拐了个弯换成了滑稽，皱着眉头看向窗外，很巧的是，雨已经停了，空气中四处都是雨后的涩青味，许京鼻尖翕动，在心里对自己闻到的酸味打了个问号。

宽敞的病房、独立的设备、干净的环境，甚至在房间的一角还堆着几本书，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许京不是一个简单的病患。

戴眼镜的女生见护士长离开，松了一口气，她摁下手表背面的红色按钮，看着摄像头说道：“你不用担心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会被其他什么人听到……”

许京蹙眉打断她的话：“我们不会有谈话，如果有什么事，你们可以去找我的主治医生，或者刚才那个女人。”

他的心里没有希望二字，这世界本就不该出现他希望这样的字眼，更可恨的是，许京刚才竟然对这两张稚嫩的脸燃起了希望。

……

等等，其他两个人呢？

还没等他发问，男人就步步逼近，他倾下身子，微笑：“谈话会有，合作也会有的，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察觉到这里的病患都不一般，你还不知道最近的新闻吧？”

对于这种压迫感十足的发问，许京显然不怎么喜欢，他皱着眉，冷声道：“怎么，是这儿的病人都更好出售还是有超能力，你知道自己在跟一个精神病人说什么吗？”

男人眯眼，身侧蓦地出现两个一分为二的黑影，不消眨眼功夫，两个黑影便化作了与他容貌一般无二的两个人，他歪了歪头：“你说得没错，这里的病患都是不可多得的能力者，看来你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，也在暗中调查病患消失这件事？”

许京垂眸，他确实亲眼见过许多失控发狂的病人，但他否认了男人后两句话，其一原因就是他不在乎。

戴眼镜的女孩清了清嗓子，靠上前来说道：“许京，你看看这个吧。”

她将全息面板中正在播放的视频靠近许京，视频中几个浑身血垢的人像发狂的野兽一般嘶吼，身形极快地扑向周围的路人撕咬，大街上一时充斥着人群吵闹的哭喊声。

许京只匆匆地看了一眼，血腥暴力的视频让他眼底发烫，他低喘了一口气，道：“给我看这个做什么？”

“丧尸爆发了，我们查到丧尸爆发的源头就是这家疯人院，这些丧尸不少还带着异能。”